外面的天色还是亮着的，这到底是睡了多久啊，看了墙上的石英钟，还早啊，才晚上8点钟。
程辉转动着脖子，缓解在沙发上睡觉后的不适。
沙发是老爸亲自动手做的，对了，程辉也是帮了不少忙。当时程辉一家还住在平房，老程在院子里面又是锯又是刨，赶在搬楼房之前完的工。
往楼上搬的时候S沉S沉的，一群帮忙的叔叔歇了好几回。结实，够宽敞，没少被程辉和程霞两人胡造，依然稳如泰山。就是绵软程度不够均匀，这里绵一些，那里稍稍硬气一点，所以在沙发上睡觉特别容易落枕，身子转过来了，头还陷在“温柔乡”没跟上节奏。
把老妈留在桌子上的饭菜热在炉子上，程辉斜倚在沙发里面，翻看着考试前在新华书店专门买的书，《傲慢与偏见》，管家格曼先生隆重推荐。
【为辉少爷服务，是我的荣幸】
有些日子没好好和格曼先生聊天了，还真的想啊。咦，又跑去“潜水”装沉默了啊。
程辉知道，一定是瑞彻爵士不让格曼先生与自己过多交流，担心过多干预自己的生活，难以用本心去了解世界，理解社会。
和你们聊天也是我的本心，好不好呀。真是一个顽固的英国可爱老头。这些都是格曼先生偷偷地告诉程辉的，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还有啊，那个憨态可掬的邮递员大叔再没见，他的笑容可真喜人。
程辉正往嘴里面塞着食物，电话铃声不应景地响起来，肯定是老妈想我了，要不就是老程良心发现，电话关心一下？
“喂，你好。”程辉很费力地把食物咽下，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好，是程辉同学吧。”
是个女声，很陌生。
“是，我是程辉，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方媛媛的妈妈，袁阿姨。”
“哦哦，袁阿姨，你好。对不起，方媛媛不在我家，我这几天没见着她啊。”程辉很吃惊，一口茶水呛了一下，把自己噎得好难受。
“哈哈……”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我也没说找媛媛啊，看把你急得！媛媛在我们自个家呢。就是有个事，你看能不能来我们家一趟。”
这个更严重，程辉差点把手里面的电话给扔了，这是肿麽勒，是要卸磨杀驴？还是秋后算账？然后再喀嚓咔嚓，月黑风高夜？
程辉一阵寒气从脚底一溜上到头皮，天，这麻的劲，好像还差点，应该再加少许汉源贡椒，麻味就更加完美无缺了。
“下午不知怎么了，方媛媛一直哭，止不住。没法子把沈莉莉从家里面叫过来，也是劝不住。”袁阿姨说起这事，心情明显失落、沮丧很多，“莉莉就建议说让你过来劝劝，媛媛她也不说话，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程辉啊，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阿姨信任你。你看看能不能过来一趟啊？”
这方媛媛同学是玩哪出啊？有点挠头，“袁阿姨，我刚吃完饭，收拾一下就出门。”
那咋办？在电话里面问清楚方媛媛的家庭住址，程辉开始张罗着洗漱穿衣，虽然补习的时候经常与袁阿姨见面，可这是去人家的家里，还是要重视一些。
实在是懒得走路，看袁阿姨在电话里面的语气很着急，行吧，去楼下借辆自行车使使。
程辉家一楼住的是老两口和一个女孩。老大爷不苟言笑，据说曾经是个干部，现在已经退休在家，老太太很慈祥，还特别热心，闲不住，是本楼的楼长和单元长。
一次程辉和老妈上楼回家，碰到老太太刚好从四楼下来，正一家一家地通知第二天要停电。
冯秀兰客气地说道，“阿姨，你真是费心了。”
得，老妈都喊阿姨的人，程辉就得按着辈分喊“奶奶”，没跑。
有一次的周日，程辉正在客厅被物理的电学题虐得神魂颠倒之际，老妈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一楼的老太太。
“秀兰，你好。你家程辉也是在一中上学吧，他们是不是晚上也要上晚自习啊。”老太太问道。
“阿姨，应该是的，这几天都是骑着他爸的自行车去学校。”冯秀兰回应着。
“我家的姑娘今年在一中上高二了，学校也开始要求上晚自习了。你看能不能晚自习下课，让你家儿子等等我家姑娘，一起回来？”
这么助人为乐的事情，冯妈妈必须答应啊，不过还是要征询一下儿子的意见，万一下课的时间不一样怎么办。
“程辉，出来一下。”冯秀兰对着客厅喊道。
程辉推开客厅门，来到门前，“奶奶好。妈，啥事喊我？”
“一楼的奶奶想让你晚自习下课，等一下她家的姑娘，路上一起回来。”冯秀兰解释道，“对了，你家姑娘也是骑自行车上晚自习吧？”
得到老太太肯定的答复后，冯妈妈看着程辉，“可不可以啊？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走夜路不安全。”
下晚自习很多人好不好啊？马路上尽是风驰电骋般的追风少年，尽情挥洒青春的朝气好不好啊？
万一在媛媛同学那里解释不清楚，那自己可就完蛋了啊。程辉高中时期不知领教了多少回了都。我，真的想说，“不行。”
程辉一脸笑容，可惜没有笑意，“好啊，她几点下晚自习？……噢，一样的时间点，那更可以了啊。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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