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坐上马背,早些年的时候他非常喜欢马,但马在焦临是不常有的,有一次父亲受朋友之托,照看一匹马,叶秋凡吵闹着要骑上去,但父亲是不会骑马的,更不放心年幼的他爬上马背,所以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心如猫抓。
叶秋凡没有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跨上马背便遭遇了一次长途奔袭,但他一直咬着牙坚持,他所想的是,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背井离乡更为痛苦呢?
云虚脚下,叶秋凡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有了。
他趴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呕吐,凌渡温柔拍他的背:“怎么样?还好吗?”
叶秋凡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视线几乎无法集中,他喃喃道:“到了?到云虚山了吗?”
凌渡:“到了。”
叶秋凡长长叹了几口气,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渊虹兴奋的喊到:“师兄!”
原来是山林中下来两人,着与他们同样的白衣,手持宝剑,一身正气凌然。
他二人走近,便说道:“凌渡,渊虹,你们回来了!”
凌渡上前敬道:“师兄!”
一人说:“渊虹,这些日子一定没让你凌渡师兄少操心吧!”
渊虹:“我可没有给师兄惹麻烦!”
另一人发现了叶秋凡,便问:“凌渡,这少年是谁?”
凌渡:“师兄,此事说来话长,容我先去向师尊禀报。”
一人说:“师尊昨日刚闭关,先带他上山吧。”
叶秋凡直起身来走了两步,突然感觉两眼一黑,双腿一软,随后瘫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了。
云虚山,位于太阴山脉最西端,犹如天际。此地四季分明,地势险峻,侧峰绵延,奇珍异草数不胜数,还有云虚山独有的怀榕树,此树终年茂盛不息,散发青绿之气弥漫山谷,每至夕阳西下之时,配以晚霞的艳红,一浓一淡相称得当,让人迷离,宛若置身仙境。
云虚山第十五任山主,寻阳子然甄,现有嫡传弟子十六人,人称云虚十六子,于太阴山脉来说,算得上家丁兴旺,人才济济。然甄大师年事已高,时常闭关或云游,山中各类事物都由他的二弟子丹成子张广玄来领头打理,如今山中弟子已逾千人,只要是想让孩子走上修行之路的,都会首选云虚。
叶秋凡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醒来,朦胧的光线从窗纸中投射进来,他感觉身子好了很多,于是跳下床来,推门出去。
这是一个小院,院子四周都是这样的小房间,眼下一个人也没有,他往外走去,却听见一人从身后追上来。
一个年岁与他相当的小道士,他说:“你醒了!”
叶秋凡只是看着他,却想象到了自己穿上这种白衣的样子。
他继续说:“你叫叶秋凡,对吧,我叫泽凯,凌渡师叔让我来照看你。”
叶秋凡便问他:“他们在哪里?”
泽凯:“谁?”
叶秋凡:“凌渡,还有渊虹。”
泽凯:“他们这会儿,应该在练功吧。”
叶秋凡:“练功,那我呢?我要做什么?”
泽凯想了想说:“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师傅吧。”
叶秋凡:“你师傅是谁?”
泽凯:“我的师傅是天春子段修竹,云虚山七弟子。”
叶秋凡只感觉这些人的名号可真多,眼下找不到凌渡和渊虹,只好跟着他去了。
一路穿房过院,这儿的房子倒是和灵山寺区别不大,但一座佛像也看不到,又多了许多丹炉之类的物件。云虚正宫总共五座大殿,分为清虚殿,朝合殿,静香殿,剑仙阁和仙丹殿,又分为三十六座小殿,其中天河宝殿位于朝合殿西南角,这里是云虚七弟子,天春子段修竹所在的宝殿,他的一众弟子都在此处练功修行。
叶秋凡进殿的时候,段修竹正带着弟子们做功,他们打坐于草蒲之上,双手变换着招式,动作整齐如同复刻。泽凯轻轻走近段修竹身边,然后俯身在他耳边说话。段修竹睁开眼睛,目光瞟向了叶秋凡这边。
叶秋凡与他对视,他在心中感叹,长得真像个道士。
不知是段修竹的模样十分符合叶秋凡心中道士的形象,还是说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就能让人一眼看出仙风道骨来。
段修竹低声和泽凯说了两句,泽凯便走过来,带着叶秋凡进入堂内,还给了他一张蒲团,叶秋凡拿着蒲团坐到了角落里,心中有些纳闷:这就成了云虚山弟子了吗?太草率了……
段修竹偶尔会讲些道法口诀,但叶秋凡什么也听不明白,这些看着与他同岁的孩子们,已经修炼到不俗的境地,他初来乍到,自然是跟不上进度的。
段修竹也没怎么管他,这几日里,叶秋凡便跟着泽凯屁股后面,吃饭,打坐,睡觉,休息,一有空闲便去寻找凌渡和渊虹,但始终没有看见踪影。
这儿仅有的一点点新鲜感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泽凯对他说:“明日会举行拜师仪式。”
叶秋凡:“我拜师吗?”
泽凯:“不止是你,明日是云虚山两年一度的拜师日,会有几百个孩子参加,但能被选上的,不过一二十人罢了,这一二十人,会拜一位师傅,前些年的孩子都拜的十四师叔,尚仝子马晋,今年是十五弟子,南阳子凌渡师叔第一次收徒,那些被选上的孩子们都会成为他的弟子。”
叶秋凡:“为什么他以前不收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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