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伍芳怒气未消,继续挥舞木棍,捶打着倒地不起的丈夫。
“去死吧!”她怒吼着,将全部的心底的声音吼出来。
由于害怕,她大都没有命中,而是打在了地上,扬起不少的尘土。
许埘忙厉声制止:“不要再打了,他已经死了!”
他虽是捕快,茌平县小偷小摸都很少,这种场景可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第一次见到杀人,他有些胆寒。
一个活生生的汉子,就这么倒了。
他由此联想到自己,不由得后怕。
昨日,若是张伍芳力气再大一些,他也要去见阎王爷了。
谢天谢地,张伍芳没下重手,阎王爷可怜他阳寿未尽,不肯要他。
捶打了几下,张伍芳才停下手,瘫坐在一边,仿佛那几下,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整个屋子里,顿时安静。
唯有张伍芳的喘息声,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也不相信自己打死了那个男人。
一切结束的那么快。
他没气了,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再也不会醒来了。
萧七赶到张伍芳的家时,正看到占用了自己身体的许埘,在那儿帮着挖坑,灰头土脸,没有一点形象。
她抬起眼皮,疑惑地问道:“挖这么大的坑,是要把自己埋了吗?”
这小捕快就这么恨她吗?
埋头苦干的许埘猛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吓得手都不稳了。
“你怎么来了?”
这时,张伍芳努力的将死去的男人拖拽出来。
看到穿着官服,腰有佩刀的捕快“许埘”,张伍芳瞬间想将死去的男人烧成灰烬,或是塞到蚂蚁洞穴里。
可都来不及了。
她与“许埘”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真正的许埘在一旁停住挖坟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两人的深情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埘觉得这光景有一万年之久。
张伍芳跪在地上,朝“许埘”磕头,涕泗横流,“我杀了这个男人……我亲手杀了他!此事跟七娘子无关!”
“许埘”抬一抬眼皮,和颜悦色,“是吗?”
“他太坏了!我不杀他,他要杀死我一家人,我没办法了。”张伍芳痛苦地说。
“许埘”仍是淡淡的:“把他拖进去吧。”
张伍芳和真正的许埘都愣住了。
“这件事要妥善料理,不能让别人发现他是死在你的手里,更不能将尸体埋在家门口。他不是个体面的人,你是他的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是要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一个体面的死因。”
“许埘”走向张伍芳,平和而又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体面的死因?
张伍芳想不出来。
“许埘”帮她想了出来。
“许埘”最后一个进门,她将门关上,不留一点缝隙。
“七娘子。”她招呼着这个满脸灰土的“自己”。
许埘凑上前。
“你那里不是有丸药吗?拿一粒过来。”
这话说的让张伍芳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吗?
“我不知道在哪儿啊。”许埘两眼无神,摇摇头。
“回去找。”她白了许埘一眼,又继续对张伍芳道,“拿来丸药给他服下。给他擦拭后脑,以后别人问,就说说这伤口是他在外弄得。你继续出去卖鱼,生活照旧,但要时不时向周围人提起你丈夫最近暴饮暴食,夜不归宿,那天回来着了凉,现在家中卧床不起,你丈夫平日的为人不怎么样,几天不出来,也不会有人奇怪。半个月后,便可以发丧了。他是死于热症。不会有人察觉。”
张伍芳抱着怀疑的态度,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许埘”两眼。
这说话的神态,以及说的话,像极了七娘子啊。
再看真正的“七娘子”,两眼无神,站相难看,正抱着双臂,充满敌意的望着“许埘”。
这两人好生奇怪。
倒像是调了个似的。
“等会别忘了把坑填了。”她同样抱着双臂,充满挑衅的望向那个他。
许埘一激灵,手已经起了泡,还要让他填坑?
“你自己去填坑!”
“你可是始作俑者,你不应该肩负起责任吗?你不来一趟,这个男人还不会死的如此突然。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制止了你们的行为,只怕后患无穷。”萧七道。
许埘冷笑道:“你的方法就一定对吗?”
“不然呢?”
许埘道:“尸体放半个月,臭气熏天,会引来乌鸦,和围观的人。”
萧七道:“你知道张娘子是做什么的吗?”
许埘看了眼家徒四壁的破屋,一双不懂事的稚子,一对年迈体弱的老人。
能做什么呢?
“做什么的?”
张伍芳弱弱地说:“娘子,我是卖鱼的。”
许埘恍然大悟,鱼腥味可以掩盖住尸臭味。
这户人家是卖鱼的,家里常年一股浓重的腥味,周围人都见怪不怪,即使是最近的邻居也跟他们的住处有些距离。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萧七又叮嘱了张伍芳几句,切记不要露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日子如常,半个月后发丧,便可渡过此劫,与这男人彻底的了断。
许埘在她身后,仔细地倾听,不肯放过一个字。
随着萧七出来,许埘忍不住的开口嘲弄。
“看你处理此事如此娴熟,想必是没少干这种事。”
萧七并不否认,重重的点头,“没少干。”
“这两年那些死去的男人是不是你搞的鬼?”
“正是在下。”
“你——”面对这样的厚脸皮,许埘没有办法。
他一能不喊,二不能叫,现在他的身份尴尬,说出去没人会信。
更何况现在他是巫女,说出去只会害了自己。
“等到换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许埘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痛骂,默默地畅想,给自己画饼。
“你要收拾我?”萧七停住大步往前的脚步,猛然转身,环抱双臂,一脸慈祥的看向被逼停的许埘。
现在她是人高马大的捕快“许埘”,居高临下望着“自己”,像是看待一只羽毛还不丰满的鸟,只觉得好笑。
这么看着自己,只觉得自己好矮,好瘦,好小,比这个人高马大的捕快足足矮了一个半头。
难怪这捕快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那么不客气。
如此矮小,又看似没什么力量的女人,是最好欺负的人。
她伸出大手,扣住“自己”的头颅,“自己”瞬间不能动弹。
许埘咧着嘴,手舞足蹈,叫道:“疼!杀人了——捕快杀人了!
萧七笑了,立马放下手,笑自己真的很瘦弱,很难反抗真正的力量,自己一路走来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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