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没有在老君山逗留太久,旭音红着眼和达虹将旭灵埋在了位于老君山腹地的一处极寒之地。旭音再以冰雪封住那块地方,并起名为——落冰冢。
达虹陪着旭音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落冰冢,然后拉了拉旭音的衣袖,旭音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再待下去了,二人便转身离开了。
麒麟早已在老君山脚等待着他们了。见他们一言不发,都红着眼,心中了然,也无言。
二人骑马赶回揽花宫,杏茹等众宫女早已在门口等待了,但她们等不来旭灵宫主了。宫女们写在脸上的尽是悲伤和痛苦,有的低声哭泣,有的掩面痛哭:
“宫主!”
旭音无心管她们,但还是去抱住了杏茹。杏茹在她的怀里小声啜泣,又离开了旭音,以揽花宫管家的身份命令众宫女不许哭。
待大家渐渐停止了哭泣,旭音开口问:“你们……是怎么知道……”
众人不敢开口,只是小声啜泣着——这是旭灵在带着达虹旭音二人离开前,就和大家说好了的。杏茹迟疑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所以,师父……这是师父她早就跟你说好了的……”听完杏茹的叙述,旭音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但她也没哭出声。杏茹心中痛苦,低下头默默地流着泪。
麒麟跑过去蹭着旭音的裙角。达虹看不下去,上前轻声安慰了旭音一番,又劝了杏茹不要太过悲伤。
外面传来轻轻的哭声——是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哭声——她们也是旭灵在在她们儿时带回揽花宫来的孤儿,自然视旭灵为亲生母亲,如今旭灵已死,她们也是痛苦万分的。
旭音和杏茹二人又互相搀扶着流了会儿泪,杏茹突然离了旭音,往后退了两步,面对着旭音跪拜:“侍女杏茹,拜见揽花宫第三十四任宫主,恭祝宫主登上宫位。”
旭音闭上眼睛,一脸的痛苦,稍停了一会儿,上前扶起杏茹:“快起来,杏茹……”
刚扶起杏茹,另外八位“玲珑”也进来了,纷纷跪拜:
“恭祝宫主。”
旭音环视着她们,她们脸上也挂着泪痕。“起来。”旭音强忍着眼泪命令道,“不许哭。我们还有敌人,不可以现在就丧失斗志……我,还要给师父报仇……”
达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已经临近崩溃,却又在安慰别人、激励别人的小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主,那您上位的消息,我派人去各处通报?”杏茹收起了悲伤,向旭音询问道。
“嗯,你安排吧。哦对了,还有群雄宴的帖子,你也给我准备好,送到各处去。”旭音坐在了正殿的宫位上,指点着杏茹做事。达虹坐在客位上,麒麟盘在达虹腿边。
这群雄宴,其实是一种江湖上的传统。每一位宗派的当家人更替时,都会举办群雄宴,邀请天下英雄豪杰前来,以便结识。旭音作为新任的揽花宫宫主,自然不能例外。虽说现在择天教可能已经盯上了揽花宫,但毕竟世人还不知历代揽花宫宫主都是冰魂剑主,因此这群雄宴,不能不办。
见杏茹退出去,达虹便问道:“那我呢?群雄宴那天我……”
旭音似乎也在烦恼这件事:“唔……也许少侠可以先……藏起来?”
“全听你安排。”达虹脱口而出。
旭音笑了:“别别别,我可不敢安排您。您是我们九侠的老大,我可不敢。”
达虹笑而不语。
“唔……”旭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对达虹道,“达虹,我们揽花宫有一个暗室,用里面的机关可以看到揽花宫的大部分区域,而且也不会教人发现。不如,群雄宴那天,你和麒麟现在那里观察吧?”
“行……”
旭音要忙群雄宴的各种事情,达虹便带着麒麟先自行离开,回了自己屋。他一头倒在床上,升了个懒腰。
按照爹爹过世前的话来看,爹爹应该是还有什么要跟我说,但又来不及说的,因此他让我来找旭灵师伯。而如今,旭灵师伯也被东方莫狄杀害,那他二人想要告诉我们的,到底是什么呢?
爹爹和旭灵师伯想告诉我们的,肯定有九侠其他人的线索,直接告诉我们是谁也是有可能的。但现在这种情况……
嘶——会不会旭灵师伯也像爹爹那样,留下一封信给我们?
达虹猛地坐起来,吓到了趴在床上的麒麟。麒麟骂道:“臭小子,吓死我?”
“麒麟,你说,你知道上一任九侠的各个剑主,现在还有谁在世?”
麒麟皱起了眉头:“据我所知,旭灵是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了……”
达虹皱起了眉头。
看来旭灵师伯肯定是知道并留下了其他传人的线索的,否则以她的性格,怎会让他们现在手足无措?
那,线索会在哪儿呢?
达虹并不认为旭灵会把线索之类的交给别的宗派当家人或者游侠豪杰。如今江湖,鱼龙混杂,旭灵不会相信任何人的。
达虹眼睛一亮。
这个人,是旭灵除了旭音和达虹外,最信任的人。
达虹带着麒麟来到了仙茗馆,这是杏茹的住处,也是历代揽花宫总管的住处。他们去时,杏茹正书写群雄宴的请帖。
“少侠请。”见达虹和麒麟来访,杏茹似乎有些惊讶,忙让座,再去倒茶。
见杏茹去倒茶,达虹忙说:“不不,我们只是来向杏茹请教几个问题的,不必倒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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