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见他是什么时候？”杰勒德最后问。
“啊——我六月份的婚礼上。”他觉得自己最好装出一副尚不知审问目的的困惑样子。幸好，他心想，幸好他向安妮保证过，布鲁诺说他们是老朋友的说法只是布鲁诺开的玩笑。“我们并未邀请他。”盖伊补上了一句。
“他不请自来了？”杰勒德一副了解内情的样子，“不过您确实邀请他参加了你们七月的宴会吧？”他也瞥了安妮一眼。
“他打电话过来，”安妮说，“问他是否能来，所以——我就说可以。”
杰勒德接着问，布鲁诺是不是经由他某位要应邀赴宴的朋友得知宴会之事的，盖伊说有此可能，又说出了那天晚上对布鲁诺微笑的金发女人的名字。盖伊没有别的名字可说了，因为他没有看见布鲁诺跟任何人在一起。
杰勒德靠回椅背，笑着说：“您喜欢他吗？”
“还好。”安妮最后很有礼貌地回答。
“还可以，”盖伊说，因为杰勒德在等他回答，“他似乎有点强人所难。”他的右半边脸隐入阴影中。盖伊心想杰勒德是否在搜寻他脸上有无疤痕。
“多少可以说他是英雄崇拜，权势崇拜，”杰勒德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已不再真诚，或许他从未真诚过，“抱歉，问了这么多问题，打扰您了，海恩斯先生。”
五分钟后他便离开了。
“这什么意思？”安妮问他，“他是怀疑查尔斯·布鲁诺吗？”
盖伊拴上门，走回来。“他大概是怀疑他熟识的某个人。他可能认为布鲁诺知道些什么，因为他非常恨他父亲。查尔斯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觉得查尔斯可能知情吗？”
“不知道。怎么知道呢？”盖伊取出一根烟。“我的上帝。”安妮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沙发的一角，仿佛依然能看见宴会那一晚坐在那里的布鲁诺。她低声感叹：“人生真是千奇百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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