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不似山下的热闹。岐山巅上一片死寂,若没有一丝人气,只余光秃秃的老树和几株数百年的红梅悄然绽放。成了这偌大的天岐山唯一活着的植物。
着红衣的褚恒在树下静立,伸手摩挲着老树干,不远处的长寻裹着厚厚的狐裘煮着茶汤。
啊系从远处飞来。爪子里抓着一根骨萧。
长寻轻笑。取下来放在嘴边轻轻吹响。
萧声悠远而呜咽,不急不缓,时而空灵时而厚重,穿透一层一层的空间传向远方。
是萧声的无奈,还是吹箫人的轻叹。
褚恒一顿,抬眼看着缓缓飘落的花瓣,长寻满发的花瓣,滑落像深红的衣裳。还有一朵正正的映在眼角。褚恒撩起衣摆,抽出长剑舞了起来,红色的身影飘若游龙,随心所欲的舞起两个剑花在空中星星点点的反射出亮光,一转一跃带起衣袖飞扬,墨色的长发自两颊吹起,配上一双狭长的凤目。
美的让天地失色。
长寻微颤的指尖一起一落。还未停下来,便已热泪盈眶。
是谁太认真,负了时光和情深,
你来或去,余我空守岁月辗转难眠。
我不言,你不语!是谁错过谁的情深几许。
我愿在时空的缝隙里留守,只愿守着你的记忆幻想着白首。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悠然的萧声传来,似乎一会带着微微欢喜,一会满腔不舍与孤苦,又有孤注一掷的狠绝。
主殿内,几日都未曾露过几面的白发男子抬起眼眸。几不可闻的一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闭了闭眼,轻声说道:“你看,他们还是没变呢,一个痴情,一个无情,真是令人羡慕呢!可惜你看不到,你又何时才能看到呢?”
“那里,是不是,和伴生之祖一样,很冷?”
他起身看着天空,和身边的雕像一样,亘古不变的姿势,只余满室空寂。
转眼过了数日,长寻的身子比来之前大好了,也到了下山的日子,山上的日子过得飞快,没有边城的压抑和焦躁,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安逸。
褚恒二人拜别长生殿。向边城出发。
褚恒倚在门外的石碑上安静的等着,他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机会再上岐山,所以她自行退到殿外等着。她想要给他们师徒二人拜别的空间,数年的教养之恩,此去经年,或许便是生离死别。
在乱世,武力致胜,权利为上的世界,世人在她眼里只分两种,在乎之人和闲杂人等。她只会为了在乎的人出生入死。她想要做的事向来都不问缘由。她还要去边城,出了天岐山,或许这辈子,下辈子,再也回不到这里,但她不在乎,既然答案就在前方,她必定无所畏惧的走下去。
莫约过了一刻,长寻才缓缓踏出主殿,抬头迎上褚恒的视线,微微一笑。褚恒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出来,不动声色的上前牵起他的手上马。
长寻一言不发,看着那人的背影,面上并无异色。
下山的路蜿蜒,看得出修路的年代久远,被雪掩埋了部分道路还需要仔细辨认。或许是受离别的气氛感染,二人默不作声的走着。各自低头想着自己的事。
此时的岐山崖壁上,白衣人久久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半响空洞的声音响起“我答应你的,做了!”似在轻声低语,声线却一层一层的穿过岁月,传向不知名的远方。
他向着褚恒离开的方向说:“恒久,天岐山只能等你十一年!”
徒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褚恒猛的一愣。不动声色的转身看去。
十一年?
然而此时。褚恒不过17。
寒风乍起,卷起无数的雪花飘扬,白茫茫的一片溶于天地之间,天岐山在他们身后顷刻消失不见。静默半响,长寻先转过头来,扬起一个及其明艳的笑容,轻轻开口:“啊恒,从此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褚恒抬眼,看着对方潋滟的眼眸,在雪花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她上前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恩!我记着了!”
雪还在下,飘落于少年发间,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只留下一深一浅的痕迹。循着来时的方向,两人相携而去,
你若向前,千山万水都为你送行,看着褚恒的手被冻得通红,长寻来到她身前,执起她的手为她暖着,纵然他的手也冰凉刺骨。褚恒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弯了弯眉眼。
一路上走走停停,刚到边城,便遇上了照例巡逻的士兵,褚恒二人便跟着这对人马回边城,他们都不是弱小之人,但在雪地里被照拂着总比自己吃苦的好。
大雪封山,上一次战役他们大获全胜,这些日子已经息战,双方将士养精蓄锐。但谁都知道,不能贪享暴风雨前的平静,边城将士每日顶着风雪操练,个个生龙活虎,没有丝毫怨言。
刚踏进将军府,褚恒迎面便被撞了个踉跄,被身边的人慌忙扶住。才看见刚刚出门的是半月不见的姬烨。“华倾为何如此匆忙投怀送抱呢?”
对面的人微红着耳尖道:“我听闻将士来报说你们回来了,便来接你们”
看着对方别扭的模样,褚恒歇了逗逗他的心思。漫不经心地的咳了咳:“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看你急成那样,走吧,先进屋。”说罢领头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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